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第066章 :你可曾解恨

關燈
93%

趙湛吃了藥之後,腹中開始發熱,這時大殿裏除了自己,空無一人,只見宮女太監,邊進來,嘴裏還說著什麽。

趙湛靜靜地看著他們,問道:“剛剛可看到有人來?”

一太監上前,“回聖上,沒有,剛剛有只狐貍在殿前出現,他們去追趕,奴才一直都在門前守候,除了燕公子,沒看到其他人。”

趙湛一瞬間,後退幾步,跌坐在龍椅上,“來人,快去地下牢房,尋燕公子回來。”

等眾人,把燕北從禦花園的草叢裏尋找出來時,趙湛更是恐懼莫名,即可擬旨,九王爺謀反一事,證據不足,念其是皇親國戚,暫且釋放,但是要留京配合調查,不得私自出京。

趙亦塵出獄時,是在一個天陰沈沈的傍晚,他被人攙扶著,神情木然的走出那個待了幾個月的牢房,卻不知道是誰能讓聖上改變主意。

他形銷骨立,暗淡無光,面容憔悴無比,一副久病未愈的模樣,高高的宮墻外,宋堯早已備好了馬車,他回到了久違的王府,看著草木幽深,滿目淒涼的府邸,沒什麽感覺,當聽宋堯說,燕北又帶人企圖破壞秦夫人的墳墓時,趙亦塵突然悲從心生。

他推開身旁的人,腳步踉踉蹌蹌走向那座冰洞,看著母親的棺槨,雖然經過簡單的休整,但是上面依然有破壞的痕跡,他緩緩地跪了下來,那雙如死灰般的眼睛,慢慢變得模糊,他下意識的握緊拳頭,默坐了許久。

燕七都是每天深夜,悄無聲息的進了趙湛的臥房,替他用藥排毒。

這日她剛走進門口,就聽到屋裏在密謀著什麽,她裝的什麽都不知道,直到燕北出去,她才憑空出現一樣,來到趙湛的面前。

趙湛猛然一震,看她神色冷的像水晶人一般,不但臉頰蒼白異常,連嘴唇都毫無血色。

燕七擡起白玉一般的手,輕撫他的手腕,那透骨的涼意,讓趙湛渾身顫栗不已。

“聖上,今日就是最後一天,聖上的毒,基本上已解。”她說完這句話,又飄飄然的出了房門。

留下趙湛,半天未從恐懼中回神。

九王府。

趙亦塵依然心灰意冷,他府中像一座死城一樣,人少了,陰氣就重了,其實在獄中還是在獄外對他來說並沒什麽區別,都是等死,趙湛雖然放他出來了,但絕不會就此收手,果然,夜深人靜時,書房外,高聳入雲的古木上,有一個穿著夜行衣的黑衣人。

他動作十分的矯健,如輕飄飄的柳絮一般,飄落窗前,劃開窗戶紙,正想把一根毒針打進去,突然肩上一沈,他驚駭轉身,身後居然有一個白衣女子。

天,那白衣女子是什麽時候來的,他卻渾然不覺,這一驚之下,難免發出聲響,已經驚動了府裏的人。

宋堯趕過來時,還與黑衣人交了幾招,趙亦塵這才推門出來,只看到一抹白影,像一道光一樣,從眼前消失。

他長時間陷入悲苦中,早已經神經麻木,對什麽都沒有知覺,可是這一刻,他突然意識有醒過來的跡象,站在門口,枯立半晌,又是她。

這日,他像往常一樣待在書房裏,只聽到門外傳來交談聲,片刻雲殊和趙淵進來,還有旺財別別扭扭的被趙淵拉著。

“九哥!”趙淵臉上難掩喜悅,可看到九哥的神情,心中一酸,“出來就好!”

趙亦塵依然冷漠的坐著,半天才開口:“你們為什麽要回來?”

雲殊走向門口,左右看看,並把門關好,雙手按在桌子上說,“趙九,如果你一直這樣下去,他們無論逃到哪裏,也只能像逃犯一樣,亡命生涯,永遠不敢像正常人一樣生活,如果一輩子過這樣的生活,還不如早死解脫。”

“九哥,雲公子說的沒錯,既然出來了,就不能再任由他擺布。”趙淵接著說,“不為你自己,也得為其他人著想啊!”

這時,雲殊繞到桌後拉他走向門口,推開書房的門,走至院子,“你看,他們都回來了。”

趙亦塵動了動唇,看著院子裏,被他遣散的丫頭,仆人,上百人全部匍匐在地。

“趙九,你死不足惜,難道也要讓他們跟著你一起死嗎?”雲殊看著他冷漠的神色,慢慢有了變化,心底輕了一些,“這些人,一聽說你回府了,都是自己回來的!”

“恭迎王爺回府!”眾仆人齊聲喊道。

“九哥,秦姨那麽和藹可親的一個人,卻受到如此的褻瀆,你忍心嗎?你是她唯一的兒子,還讓她死後受辱,你的心不痛嗎?”趙淵意懇情切的說,“你如果不在了,他們會怎麽對付秦姨!還有承志,他還是個孩子,這段時間整日提心吊膽,跟著我們風餐露宿。”

趙亦塵低頭看著旺財,滿面塵霜,瘦了不少,他彎下腰,想去抱起他,旺財癟癟嘴一甩胳膊,背過身,離他遠遠的,趙亦塵的手僵在了半空中。

“好了,大家都散了吧,讓王爺回房好好休息!”雲殊一聲令下,院子裏,片刻恢覆了安靜。

趙亦塵雖然還未完全恢覆,但是整個人也有了轉變,雖然陰晴不定,可心裏卻有了變化。

某日,旺財一個人在院子裏玩耍,卻見妙冬走過來,她拉著旺財的手說,“姐姐帶你玩好不好?”

旺財拍了拍手說,“好啊,妙冬姐姐你帶我去哪裏?”

妙冬笑了笑說,“當然去一個好玩的地方,你是不是特別想念你的七姨,我帶你去見她!”

“真的!”

“噓,不要吵!”妙冬做了個噤聲的姿勢,“她說只想見你,你不要告訴別人。”趴他耳邊說了幾句,又說,“自己知道路嗎?”

“知道,放心吧,我不會讓別人發現的。”旺財點點頭,歡快的來到王府最人跡罕至的地方,從旁邊的小門擠了出去。

一直到天很晚了,也沒見回來,王府的人開始在府內尋找,可是每個角落都找了,依然不見影子,所有的人開始慌了,才稟報趙亦塵。

看護旺財的小丫頭,戰戰兢兢地立在一旁,哭著說,“奴婢就回房,喝了杯水,讓小少爺一個人玩,可回來就不見了人!”

“為什麽不早來報!”趙亦塵擰著眉,沈聲問。

“奴婢想著小少爺肯定是調皮,到別處玩兒了,以前也經常這樣,很快就能找到,就想先找找看,可是……”婢女抽噎出聲。

“宋堯,速帶人全城搜查!”趙亦塵又恢覆了以往的沈穩,眼底寒光乍現,別的他不擔心,就怕有人對孩子下手,威脅他做一些,違背良心的事。

宋堯領帶著人出去,趙亦塵瞇了一下眼睛,周身寒氣,背著手,臉色陰郁,如果真有人敢對孩子下手,他趙滂狠起來,是沒有什麽事不敢做的,只看他願不願意。

這時,侍衛來報,說有人在街上見到了小少爺的身影,他一個人朝正南的方向去了,趙亦塵立馬站起身,快速出了王府。

正南的方向,那十有八九是去了將軍府,他騎著那匹白馬,快速朝將軍府奔馳而去。

將軍府坐落在城南,遠離人群,當時老將軍南征北戰久了,一心想過清凈的日子,所以才選的偏僻的地方建了這座府邸。

趙亦塵馬快,跑在最前面,此刻,夜已經深了,只有天空中那輪如玉盤一樣的月亮,發出清冷的光,離將軍府越近,空氣似乎凝滯了。

趙亦塵感覺到了氣氛不同尋常,心裏莫名的收緊,他踩著馬鞍,身體一掠而起,將軍府的上空,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兒。

空氣僵硬的令人窒息,有一種肅殺之氣,趙亦塵目光一凜,躍入高墻之內,而恰在同一時刻,幾名身材嬌小的黑衣人,像黑夜中的蝙蝠一樣飛起,趙亦塵剛想追過去,眼前突然起了一層白霧,他屏住呼吸,白霧散去,那些黑衣人已經消失不見。

放眼望去,整個將軍府籠罩在陰森可怖的氛圍內,趙亦塵心裏震驚,只見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府中的衛隊,從死狀來看,他們幾乎還沒來得及反抗,就被利器刺穿喉嚨。

他快速地推開一間一間的房門,屋裏的人,還保持著睡眠的姿勢,卻都被一劍封喉。

趙亦塵繞是膽大,心裏也有些發顫,他一個個尋找,卻沒有旺財的身影,心裏不免發急。

可此刻,他聽到風聲裏隱著細微的喘息聲,很輕,趙亦塵迷了一下眼睛,慢慢的退出房間,突然向屋外的叢林幽深處飛了過去,那個黑衣人,剛想躲閃,已來不及了,只得拔劍迎了上去。

趙亦塵輕彈他的手腕,他手上傳來刺痛,丟了手裏的劍,趙亦塵伸手接住,快速把劍架在他的脖子上,沈聲問:“你到底是什麽人?為什麽要血洗將軍府?”

那人全身上下,只能看到一雙眼睛,他卻做了一個驚人之舉,喉嚨突然向劍上撞了過去,鮮血噴薄而出,趙亦塵潔白的衣衫,被鮮血暈染,那人頭一歪,瞬間倒在地上,之後化為烏有。

趙亦塵突然心裏生出不好的預感,他頎長的身軀剛剛轉身,卻看到血泊中,那具小小的身體,他心裏一緊,忙快步走上去,顫著聲喊道,“承志!”

他來不及丟掉手裏的劍,快速奔上前,可身子還沒彎下,突然一道白色束帶從他眼前劃過,那股勁風,讓他下意識地後退幾步。

再擡頭,趙亦塵只覺得頭“轟”了一下,渾身的氣血開始上湧,整個身體緊繃的失去知覺,讓他眼睛一花,頭開始眩暈。

那抹白色的身影,蹲在旺財身旁,並抱起他小小的身體,趙亦塵眼前有些不太真實,甩了甩頭,白影還在,她穿著潔白的輕紗羅裙,纖塵不染,淡淡的月光下,讓她的容顏看上去冷峻異常。

趙亦塵向前兩步,頭嗡嗡作響,一顆心像靜止了一樣,想開口卻找不到自己的聲音,動了一下唇,才顫著聲說,“七七!”

趙亦塵忍不住雙手顫抖,一股不明的情愫,在體內沖撞,酸酸漲漲的,“真的是你?”

他閉了一下眼睛,心突然跳的怎麽也停不下來,他凝望著她,頭腦一片混沌,不知道如何開口,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,只有眼眶開始發澀,很快就順著眼角,流下苦澀的淚珠。

燕七始終沒有擡頭看他,看著懷裏奄奄一息的兒子,他小小的身體縮成一團,被人一劍刺向喉嚨,她思緒混亂,眼睛蒙了一層水霧,心痛的喊道,“兒子,兒子你醒醒……”

看他喉嚨還不斷地有鮮血流出,燕七一時慌了神,渾身發抖的把手掌貼在他後背,封住他的穴位,為他止血。

片刻,旺財無力的睜開眼,燕七心裏一喜,連忙把他抱在懷裏,心裏驚慌的不知如何是好,“承志!”

“七姨,真的……是你……嗎?”旺財氣息微弱的,像隨時都會消失一樣,“我……是來找……七姨的……,有……有人……”他耷拉著腦袋,用最後一口氣指著趙亦塵說:“是爹……他……”聲音越來越小,最後發抖的唇,說不出一個字,嘴角溢出血,渾身軟了下來,溫度在一點一點的流失。

燕七心如被摘了一樣痛,痛到極致,她看著旺財被血染紅的手裏,緊緊地抓著一個這玉佩,她把他的手掰開,那塊玉佩她再熟悉不過,那是趙亦塵經常隨身佩戴的。

立在一旁的趙亦塵,這時才從見到燕七的震撼中回過神,看到旺財緊閉著雙眼,緊抿的唇,一瞬間,悲涼的情緒迅速擴大,他剛想上前。

燕七眼神冰冷的擡起頭,憤恨的一字一句的喊,“趙亦塵!”一把利劍,迅速的抵在他的胸口處。

趙亦塵手裏的劍,哐啷一聲掉在地上,那把劍上的血珠子,崩向四周。

“七七!”趙亦塵蠕動著嘴唇,喊了一句。

燕七握劍的手又用了幾分力,眼底蹦出利劍一樣的光芒,“你,好狠!”

趙亦塵搖了搖頭,“七七,不是我,我怎會忍心對旺財下手!”

燕七胸口悶到麻木,他沒有心,他最無情,想想他都能把自己刺入懸崖,還有什麽是他不忍心的。

而他手裏的那把劍,那劍尖和旺財脖子的傷口,是吻合的,燕七眼底充滿恨意,新仇舊恨,毫不留情一劍刺入他的胸口。

趙亦塵如一尊石像般,並沒有躲閃,擡起頭,神情十分的凝重,眼底一片淡然。

燕七心裏吃驚,扒出劍,憤恨的又刺向的他,他依然站著,紋絲未動,她淚眼朦朧,心裏那種莫名的情愫讓她又恨又痛。

心變得麻木了,刀刀見血,最後她的手顫抖的厲害,看他眉頭都不曾動一下,手捏著劍柄,慢慢抽出,開口的聲音,如以前兩人如膠似漆時一樣的溫柔似水,“七七,你可曾解恨?”

燕七看他胸前那絢爛的鮮紅,在淡白的月光下,十分的刺目,她心尖像被碎片紮了一樣,已經不是疼能形容的。

她咬了一下蒼白的唇,搖了搖頭,切齒地說了一句,“不曾!”

趙亦塵嘴角掛著淺笑,握住劍柄,鋒利的劍身,劃破手上的皮肉,他沒有什麽感覺,有用力的,刺入胸膛最中間的位置,這一劍幾乎把身體穿透。

燕七松開劍,後退了一步,眼神呆滯地看著他,趙亦塵隱忍的額頭上布滿了一層冷汗,雙腿有些虛飄,高大的身形晃了幾下,殘存的意識支撐的他。

他眼神渙散,但臉上還是帶著笑容,眼看著那柄劍,被他拔出又要刺入。

燕七伸手一蕩,把那把劍收了回來,趙亦塵目光凝視她,笑的淡然,“你解恨嗎?”

燕七心痛到窒息,她垂下目光,不忍再看他。

趙亦塵氣息微弱,嘴裏喃喃自語,一直在重覆著一句話,“七七,你解恨就好……”

燕七大顆的淚珠,落在地上,她抱起旺財冰冷又僵硬的身體,頭腦有些恍惚,這時,只聽到墻外,傳了一陣悠揚的蕭聲,一位身材挺拔的男子,迎著月光,立在墻頭,他說了一句,“阿若,跟我走吧!”

燕七穩了一下心神,深呼一口氣,跟上男子的身影,向著月光,飛了出去。

“七七!”趙亦塵伸出手,眼前一黑,身體倒了下去,最後的影像就是,燕七白色的身影越來越小,耳邊傳來宋堯急切呼喊聲。

翌日,將軍府被滅門的消息,開始在京城流傳開來,毫無疑問,所有的人都認為是九王爺做的,因為燕北曾經那麽過分,九王爺又說過血洗將軍府的話,唉,誰都知道秦夫人在九王爺心裏的位置,他這麽做也可以理解,況且案發時,他又在現場,還受了重傷。

幾天後,京城又傳來消息,說九王爺因傷勢過重,雖經舅舅秦淮的極力搶救,可依然不見好轉,只怕活不了幾天。

聖上趙湛,得到消息後,心裏充滿喜悅,派宮裏的太醫,前去打探情況。

太醫到了九王府,看整個王府到處布滿白綾,所有的人都沈浸的哀傷中,已經開始準備後事了。

他掀開潔白的被單,九王爺靜靜地躺在床上,面如死灰,脈搏似已停止了跳動,已經沒有生還的可能了,他隨後回去覆命,只怕就這一兩天了。

趙湛冷笑一聲,第二天,在朝堂之上面露悲痛,說燕將軍為國為民,駐守邊疆,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,實在令人痛心,可九王爺怕命不久矣,也算是恩怨清了,將軍府的人,全部厚葬,九王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,也按親王的規格葬入皇陵。

沒幾天,突然王府來人,說王爺已經斷氣了,七日後入殮,葬入皇陵,那天下著小雨,明明是初夏,可還是讓人感到冷,送殯的隊伍像一條長龍一樣,曲曲折折占滿了長長街道。

道路上鋪滿潔白的花瓣,紙錢在空中洋洋灑灑,白色的幡淩在空中招展,遮天蔽日。

之後牌位送入皇家神廟,趙湛為了顯示自己是明君,寬厚待人,被丞相說服,傷心欲絕的親自去廟中祭拜。

皇家神廟,戒備森嚴,有禦林軍把守。

趙湛先拜祭了祖先,又冠冕堂皇的說了一些場面上的話,之後令人把九王爺的牌位放好。

忽然一陣陰風吹來,趙湛上了香,一起身,赫然發現趙亦塵站在自己的牌位旁,這一驚非同小可,他騰騰後退了幾步,大聲喊道,“快來人,你到底是人是鬼?”

趙亦塵背著手,一步一步走來,臉上並沒有多少表情,沈聲說,“趙湛,不做虧心事,不怕鬼敲門,你在怕什麽?”

趙湛毛骨悚然,驚恐後退,“趙滂,你是燕雲裳殺死的,要找去找她。”

“你怎麽知道我是她殺的,還是你早就知道?”趙亦塵的聲音不帶任何溫度。

趙湛一回頭,更加驚恐萬狀,他身後空空蕩蕩,門口哪還有禦林軍的影子。

“我什麽都不知道?”趙湛不寒而栗,聲音都有些發抖。

趙亦塵冷笑一聲說,“這件事本來就是你策劃的,你一心想除掉我,又想把自己置身事外,無意間認識了九泉宮的人,所以就定下了這條毒計,先有她們派人殺掉將軍府的人,再嫁禍於我,讓燕七對我恨之入骨,你們知道她動手,我必然不會還手,這樣就可以借她之手除掉我,這個世上還有什麽是比讓深愛的人相互仇殺,最後死在對方之手更殘忍的事。”

趙亦塵閉著眼睛,緩了一口氣,“這樣你也除了我這個心腹之患,還把責任推得幹幹凈凈,最後,禮賢下士,不計前嫌,將本樣和將軍府的人厚葬,以此收買人心,燕將軍一直忠於父皇,你怕駕馭不了他,也趁此讓他恨本王,全家被殺,想必他也心灰意冷,你就順其自然的收回他的兵權,趙湛,你心太毒了!”

趙湛渾身發抖,無情的冷風,把他吹個精透,牙齒開始打顫,虛張聲勢的說,“趙滂,你居然詐死,欺君罔上,難道是想造反?”

趙亦塵面容依然陰冷,“父皇曾說,如果你是個好皇帝,就不讓我報仇,可是你做的事,都是排除異己,哪一件是為了天下蒼生。”但凡他不這麽喪盡天良,趙亦塵一定會避其鋒芒,安分守己。

“你敢弒君?”趙湛聽了他的話,心裏惶恐不安。

“不是弒君,是遵先皇遺命。當著列祖列宗的面,清理門戶!”趙亦塵伸手抖露出,當時趙炎臨死前給他的聖旨,鏗鏘有力的讀了出來。

之後他把聖旨收了起,鎮定自若的說,“我一直都在忍耐,這份忍耐是為和平奉上的祭品,也是對蒼生百姓的一份尊敬,可顯然你只是為了自己,把江山社稷拋之腦後,勾結邪教,串通異邦,令天下人寒心!”

趙湛聽得不寒而栗,只見趙亦塵拔出腰間的短刀,扔在地上,“念在兄弟之情,你自行了斷吧!”

他越過趙湛,經過他身邊時都未看他一眼,步履沈穩。

趙湛看著地上的短刀,他稍作猶豫,拿起來抽出,狠狠的向趙亦塵的後心刺去。

趙亦塵瞳仁收縮了一下,並未回頭,手向後一擡,抓住他的手腕,又一反轉,那把短刀全部沒入趙湛的胸膛,他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,趙亦塵松了手,他接著驟然倒下,一直到死,他都不知道,趙亦塵是怎麽死而覆生的。

趙亦塵邁著穩健的步子,沿著臺階一步步下去,整個人看上去沈穩內斂,又恢覆了以往的果斷和睿智,只是更冷了,那種不怒自威的神情,讓人生畏,對於趙亦塵來說,燕七沒死,這種喜悅,蓋過了所有的一切,他要去把她找回來,但是找回了以前,他必須把所有該做的事都做完。

將軍府被滅門,而他又恰巧在場,他已經明白了,所有的事都有人在暗中操作,讓他和燕七之間血海深仇,不死不休,馬上想到寶藏被九泉宮所劫的那天,他用劍指向燕七時,後背麻痛,所以才失手把她刺入懸崖,目的也是讓兩人反目,所有的事必定也九泉宮有關,因此他將計就計,對外封鎖了消息,只說重傷,在極力搶救,但依然在生死邊緣徘徊,一個月後,搶救無效死亡。

裝病的這段時間,他親自調查了所有關於九泉宮的事,趙亦塵行走在外時,一直以趙九自稱,結交了不少武林豪傑,他發動一切力量,把所有的事在最短的時間內,查個水落石出。

水若公主貼身婢女青鸞,一直懷有野心,垂涎宮主之位已久,並想統治武林,水雲死後,水若無心覆國,漸失在宮中的威望,青鸞趁機收買人心。

在水若不得已,以三姑娘的身份回京時,青鸞在她臨行前,在她的水裏加了幾種劇毒兌成的毒藥,本以為她必死無疑,那知她命大。

得知水若未死,青鸞當然要治她於死地,刺殺未遂,又借他人之手,最後無意間認識了趙湛,各取所需,很快就狼狽為奸。

明白了所有的事與燕七無關之後,他當然能想到絕對出了內奸,不然事情不可能那麽順利,很快就想到了妙冬,只是他沒有說出來。

弄清楚之後,他快速回京,暗中聯合了丞相及禦林軍首領,合演了這場戲。

幾日對外宣稱,趙湛從神廟回來,感染風寒,不幸離世,但國不可一日無君,他頎長的身軀,立在窗前,夜深人靜時,他擰著眉,陷入沈思,突然喊了一聲,“來人!”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